寒颤,涩涩地睁开眼……
窗外漆黑一片,很怀疑晨曦的异常。摸摸床上竹席,一阵的透心凉。莫非冷空气真的南下了?
揣紧被单,努力迫使自己再度入眠,但总是失败。
索性走出户外。天阴沉沉的,风冷飕飕的。活动一下筋骨,分明感觉到秋后的第一场寒风凛冽。赶紧折身套上一件长袖外衣。举手刹那,忆起了那秋季里的“姜茶”。
南方的秋天煞是风干物燥,是山火的高危期。但对于北方的来客却总感觉不适:恁的厦门怎的湿透透?说来也不假,推开窗户,雾气迷茫,黏糊一片……
突然的哗哗作响,和着鱼腥味儿的阴风,破窗直入。一个寒噤,打得病魔上身。
感冒本不足为奇,但蜇人。一犯,天昏也地暗。
那年的深秋,大意失荆州。意外感冒后,一任放纵,积重难反时的懊悔,才发现已是伤寒。触一发而动全身的锥心酸痛,至今刻骨铭心!最后,得以解脱的竟是毫不起眼的“姜茶”。
切下姜母七片,放置陶壶水中,舀入赤糖两勺,微火慢熬。开滚后的壶嘴,喷发着浓浓的姜香。弥漫开来,精神随之一振,就象大海里的救命稻草。
呻吟里的被窝游丝一般,扭曲变形着。一声柔情,乏力的双手接过热腾腾的姜茶,烫也罢,噎也罢,一口气咕噜下喉。
来不及抹抹嘴角,翻身裹进被窝,里三层外三层,直至蒙头盖脸蜷缩在黑漆漆的棉团里。迷迷糊糊,似乎感觉到周身的滚滚发热,象蒸笼一般……
醒来,浑身上下浸透在汗水汪洋里。触摸一下尚有知觉的肌肤,用力,感觉好象不再那酸那痛。咬着牙,仗着大病初愈的悲壮,一床一床地卸下沉重的棉被。等到家人一片惊呼时,我已精神焕发。
浴火重生的我,经历了撒手人寰的磨难,越发珍爱自己。“姜茶”还唇齿留香,但我更奢望没有“姜茶”的日子。